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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一辈子住在你的子宫里】【完结】 作者:我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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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房东老太太巫婆一样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来:「小伙子你以后倒是住不住
啊,你要是住赶快交房租,要是不住我就租给别人了,现在房子涨价,有的是人
要看房子。」

  我现在工作没了,生活费还悬着呢,一时间哪敢出那么多钱。想想房东面目
可憎的脸我也懒得和她纠缠下去。「不租不租了,爱租谁租谁去!」

  「不租你不早说!」老太太踱着碎步,边下楼边发泄不满。

  人在陷入为难境地的时候就会想到家的种种好。想到刚念大学的时候我就像
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一样疯狂逃走,一个月才回家一次。等出了社会,我也是住在
外面,很少回家。但遇到挫折了,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家。这个世界除了亲人,还
有谁会在你绝境之时无怨无悔地付出?我打算暂时搬回去住,这样节省下来租房
子的钱可以给我爸买烟买酒。

  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在车上我想象着他们问起我房子的事我该怎么回
答。我就说,我们公司搬了,离家挺近的,就想着搬回来算了,又省时间又省钱,
不用宿舍和公司两头跑。

  回家后,我爸妈还没下班,我妹妹在客厅里修指甲。见我回来热情地迎接。

  「哥,给我买什么东西了?」妹妹今年二十二,性格像个小孩子。我以前回
去总要买果冻巧克力之类的东西,现在手头紧竟然忘了买。「对不起,哥忘了买
了,下次一定补上。」

  「是不是又没钱了,回来要饭的吧。」妹妹伶牙俐齿,说话尖酸刻薄。

  「你瞧你把你哥说成什么人了,我就不能没事回来看看你?」

  「你一回来看我们呀,准是有事。」

  「去你的。」

  我去了我妹的房间,打开电脑听歌,把音箱开得很大声,让歌声掩盖我的心
事,脑子什么也不想,一想就心烦意乱。

  过了一会,我爸妈手里提着菜回来了。我爸一看见我就怒目相视。「怎么了
小子,又揭不开锅啦?」

  「是啊,我是回来混吃来了。」跟他说话越狡辩越乱,还不如老老实实他说
什么就是什么。

  「你和儿子怎么说话呢,儿子什么时候也不回来一趟,回来就是看你脸色的
啊。」我爸不说话了,还是我妈的话暖心。

  我打量着客厅哪里床摆合适,看来看去怎么也找不找合适的地方。看来这家
啊,早就把我驱逐出境了,没我什么份儿。

  吃饭的时候,我妈说:「小欣啊,你的事和你哥说了没?」

  「什么事啊?」我问。

  「你妹妹订婚了,再过个一个月就结婚。」

  「什么?这么大的事不经过我同意,你还把不把我当哥啊?跟着他干什么,
跟着他一起要饭?」

  「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咱爸妈都同意了。」

  我抬头看着我爸,问:「就卖手机的那个要饭的?你们也同意了?」

  我爸发话了:「别说人家要饭的,你妹妹也不是什么千金玉体,要学历没学
历,说样貌也不是什么美女,你让她找什么样的?」

  「她才多大呀,不是还年轻吗?怎么就那么着急,好象嫁不出去似的。再等
个一年半载的,怎么说也得嫁个有钱的呀,现在女的找对象首先看有没有钱,没
有钱其他的免谈!」

  「别拿你妹妹当饭票,要所有女的都这么想你还不得打一辈子光棍。」

  我爸这句话把我顶得哑巴了。我妹捂着嘴嘿嘿干笑。

  我妈说:「结了婚他们还没房子呢,他们还得住进来。」我一听,万念俱灰。

  本来编排好搬回来住的台词派不上用场了。

  「没房子?这婚结得什么意思?」

  「你妹她自己愿意啊。她都这么大了,自己也会用脑子想,我们不想管了,
别给搅和黄了,怨恨一辈子。」

  妹妹说:「他的钱都用来进货了,一时周转不开。等情况稳定我们就自己买
房子……」

  「这个节骨眼你们还结婚?」我打断她的话。

  我把筷子一扔,躲到房间里,音箱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我有一种舒适的快感,
两首歌曲青黄不接之时,一阵阵闷痛直击胸膛。

  过了一会,我妹进来了,撒娇地说:「哥,你别生我气了。我结婚以后还和
你好,我一辈子都爱你。」

  我笑了。「我不生气,我在琢磨着,我怎么就没那小子那么好的命呢。」

  「别这么说,初静姐也不错啊,温顺贤惠。」

  一阵沉没后,我眼睛湿了,忍不住就要哭出来。

  「哥,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到你要嫁了,有点舍不得。那小子以前没事就跟在我屁股后
面姐夫姐夫地叫,我听了就烦,没想到这回我真成了他姐夫了。」

  我看着妹妹的身体,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玲珑有致的曲线微微有些发
胖。她极不自然,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肚子。我突然像一桶冷水浇到我头顶。「你
是不是怀孕了?」

  妹妹耷拉着脑袋,什么也不说,滚热的眼泪流了出来。这种可怕的沉没,让
一切心照不宣。妹妹的头靠在我的胸前痛快地哭一场。我的思绪肆无忌惮地失去
方向。感到看护一辈子的花蕾被人践踏般虚弱无力,心疼得抽搐了。

  妹妹,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我就把他阉了!

               (十三)

  我回到家后,韩炜穿着睡衣在床头搽护肤品,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我冲完了
凉扑通跳到床上,把被子蒙到头上睡觉。韩炜在我旁边推着我说:「这么早就睡
了?」见我没有反应,继续说:「现在我对你来说好象没什么用了是吧?」

  「怎么没用啊,做饭洗衣服收拾家,比钟点工有用。」

  「去死吧你,那你有什么用啊。」

  「我当男人用啊。我知道了,你又发骚了是不是?」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在外面找女人解决还是自己解
决的?」

  「我怎么也没解决,心情不好,没那个心思,你也别想了,要么你就在外面
找男人解决吧。」

  「你又烦什么?」

  「工作没了,房子到期限了,我妹妹也要嫁人了,我一无所有了,你说我烦
什么?」

  「你爸妈都死了吗?」

  「你爸妈才死了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爸有妈的怎么不去找他们啊。你还没结婚呢,他
们有义务抚养你。」

  「谁规定的这个义务?你就是个法盲!再说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得父母养活,
丢不丢人哪。」

  「那你以后住哪啊?」

  「不知道,露宿街头吧。」

  许久,她说:「你不用露宿街头,住进我子宫里吧。」

  我嗤笑起来:「那还不得天天晚上地震?」

  她狠狠推了我一把。「你怎么思想那么肮脏啊?我可告诉你,一般人想住还
住不进来呢。」

  「你孩子肯定得住吧。我可不想和你孩子抢地盘。」

  她突然把腿伸到我两腿之间,手又开始不老实地乱摸,我终于禁受不住她的
折腾,下体开始膨胀,转过身的时候,她说:「快进来。」我们就痛快地大战了
两个回合。

  我全身瘫痪,躺在床上脑子清净许多。现实中的挫败,总能用性爱来安慰。

  我第一次体会母性的温柔是在我妈的怀里吸奶的时候,我当然不记得。后来
看我妹妹吸奶那可爱贪婪地样子,想到我小时候也那么乖巧地被我妈抱着,总有
一种想吸的冲动,后来还偷偷地含妹妹的奶嘴。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母性如此的依恋,我狼狈的时候,甚至想躺在我妈的怀里
撒野,我又害怕我爸骂我不象个男人,始终没有这样做。而现在,我眼前这个女
人,竟然重又燃起我这种想法。在我陷入绝境的时候,我真的希望她所说的那样,
住进她的子宫里。男人的肩膀有多宽?他如何抗起一座山?爱情,事业,家庭,
责任,人性……

  在疲惫不堪的时候,他需要女人母性般的呵护,像胎儿一样安静地蜷缩在母
亲的子宫里,享用片刻安宁。这里没有世间纷繁,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

  说到底,男人都只是女人的孩子。

               (十四)

  袁向东工资和奖金发下来了,知道我现在穷得掉了锅底,想犒劳我,请我去
吃火锅。他和我一样,有了钱就大手大脚地花,像个开了闸门的水库,钱哗哗地
往外流。等钱折腾得差不多了,才恍然大悟,这个月还有十几天呢。

  吃饭的时候,我问袁向东:「王染她妈的病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急性阑尾炎,手术完了就好了。但我和她完了。」

  「完了,怎么完了?」

  「别提了。那天她妈病倒了以后,她倒在我怀里哭,哭着哭着我就乘人之危,
和她干上了,她也没反抗,我就觉得情况不妙,结果证明她果然不是处女。」

  「你小子,占了人家便宜,说甩就甩啊。」

  「没办法,谁叫她不是处的呢。我找老婆不管她长得怎么样,家境怎么样,
首要条件就得是处女。你想啊,她体内有其他男人的精子存在过,我不想结婚以
后还要和其他男人打精子战,生了孩子要去做亲子鉴定才敢养。」

  说到处女情节,这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只是轻重问题。袁向东属于严重的类
型。记得大学时候我们宿舍卧谈会,讨论「男人应不应该原谅女人的出轨行为」。

  六个人中有四个人说男女应该互相原谅,而他和另一个男生则说,男人出轨
女人应该原谅,而女人出轨男人坚决不应该原谅。我们两帮派打得热火朝天僵持
不下,最后他大喊一声:「女人跟着他的时候如果不是处女,那就永世不得超生!」
袁向东苦口婆心想扭转我们的思想,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能说的
都说了:男人和女人本来就不能平起平坐,从古至今舆论和现实从来对女人苛刻,
对男人宽容。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右拥抱,女人就不能拥有几个男人,在古代
哪个女人有不轨行为就得进猪笼。现代社会虽然开放,我们还是得沿袭祖辈的光
荣传统不是。

  这番演说之后,我给他扣上沙文主义猪的帽子。

  「你猜我今天上街看到谁了?」袁向东神秘兮兮地说。

  「谁呀?」

  「我看见初静和张键了。」

  他看看我的脸色变了没有。

  「看见就看见吧,没我什么事儿。」我尽量维持平静。

  「我看他们进了婚纱店,估计是打算结婚了。两个人手挽着手呢,初静满脸
堆笑,笑得那个贱。这两个人发展得怎么那么快啊,这才几天的时间。想当初那
个初静还信誓旦旦地说,非你不嫁,一副致死不渝的模样。谁想到她能变心啊,
女人啊……」

  「行了,你别说了,别在我前提他们!」我愤怒地差点把菜喷出来,脸终于
不可避免地变成猪肝色。

  袁向东不说话了。

  本来,她应该挽着我的胳膊,穿上圣洁的婚纱,步入婚礼殿堂的时候,脸上
挂着一串串幸福地微笑,教父还没来得及说完那套废话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异口同
声:「我愿意!」。新婚之夜,她躺在我身边,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塌实。我进入
她体内的时候,她浑身颤抖,眉头紧锁,无限温柔地说:「我疼……」

  爱情就像是拍蚊子,你明明眼睛看着抓在手里了,松手一看,连个蚊子腿也
没有。

  一念之差,幻想成为泡沫,那闪着七色光的泡沫竟然是我亲手捏碎的。

  看着吃饭的那些人一个个油头粉面,神采飞扬,说到动情处不禁笑得花枝乱
颤。好象每个人都在得意地笑,全世界的不幸都让我一个人抗,酸液就成股成股
地往上涌,多少酒都冲不淡这种酸。眼泪不停地打转,一咬牙,一发狠,总算忍
了下来。

  袁向东递给我一支烟说:「你工作还没找到吗,别要求太高了,刚进公司不
可能有什么高待遇,主要看你业绩,搞销售的本来就不靠工资吃饭。」

  「我要求高什么啊,现在有公司要我就去了,妈的,报纸上招聘广告天花乱
坠,什么部门主管,项目经理虚位以待,都是在那摆花架子,变相地给公司做广
告,实际上公司正在裁员呢。现在销售行业都要应届毕业的,出生牛犊不怕虎,
有工作热情,不像我们这些老油条了,干时间长就厌倦。」

  「我们公司扩大业务,现在招聘八名采购员,不如你试试吧。」

  「门槛高不高?」

  「招聘八个,岗位竞争最后留四个。企业的肥水和漏洞可都集中在采购这一
环节了,公司八成以上的钱都过我们手,只要有胆子就能捞钱。」

  我听着有点眼红,打算去试一试。

  袁向东在公司主要采购布料,眼看着连廉价的布料经过加工,一转手就翻几
翻,心里极度失衡,心想,不黑你黑谁的,你公司都捞得钵满盂满了,还不让我
们发点小财吗?

  他说,采购是最能发掘一个人潜力的职业,它能把一个人卑鄙、贪婪的本性
都激发出来。

               (十五)

  那天一大早我就起来,穿西装打领带,头发梳得皮鞋蹭的一油光锃亮,去袁
向东他们公司应聘。门外有一堆人排队,有应聘秘书的,还有应聘初级文员的。

  服装公司想往华南和华东地区发展,人手不够。我们应聘采购的就有二十多
个,交完了履历表格在门外焦躁不安地等。论到我的时候,考官问了一些皮毛问
题,你认为一个采购人员具备的基本素质是什么?无非就是灵活地探测市场需求,
了解供求变化,保持对市场灵敏度,有极高的道德标准。这都是销售那一套照搬
过来的。考官旁边还坐了一个中年女人,穿着粉色的职业套装,脸上始终保持严
肃的表情,目光犀利而冷俊。她看着我的履历不时地点头,从头到尾没有说过话。

  我回答完问题,考官朝我点了一下头,说有什么消息会尽快通知我。

  回家的时候,看见韩炜在楼下接电话呢,时不时地放声大笑。我在路边来回
踱着步,不知什么时候我鞋边粘上一块口香糖,就在马路牙上蹭鞋。笑声结束她
收线了。她挽着我的胳膊说,直接去买菜吧。

  在超市里我看见一对农民夫妇挑挂面。女的拿来捏去,拣了一个比较大的挂
面,又觉得不妥当,换了一个中等的,结果男的大喝一声,女的立即又换成小的
了。他们说的好象是安徽方言,我听不懂,不过猜出个大概。为了一条挂面左挑
右拣,好象要作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生活就是这么不公平,应了那句朱门狗肉臭,
路有冻死狗。想想我现在还不愁吃穿,几百块的休闲装运动鞋穿着也人模狗样的
过得挺潇洒。觉得现在还挺幸福的,没什么苛求的了。我回头和韩炜说这些,韩
炜斜了我一眼,说:「你比我强。我才穿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呢 .」「你真朴素。」

  说完我才意识到她话里有话。她接着说:「你就那么点出息啊,活这么大就
想着穿几百块钱的衣服,将来你老婆,你儿子也穿几百块钱的衣服,全家人睡在
几十平米的房子,过一辈子。你是不是没看见过几十万一套的西装?家里屋子多
的自己都走错门,晚上不知道睡哪个房间好?你活着没有这个追求活着还有什么
意思?」

  我被她说得愣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心太高了。」

  「你没看见电视上采访首富人家说什么,『我穿的西装不贵,才四千多块,
出席公共场合才穿,平时就穿几百块的衬衫。』你敢怎么说吗?你买一件几千块
的西服恐怕得咬着牙忍着不哭出来吧。你什么时候敢说这样的话来再说你潇洒吧。」

  被她说得心里像堵了个抹布。谁不想有钱?谁不想风风光光地活在世上?但
也要知足常乐,都混得这么愁云惨淡了,还不老老实实过日子,夹着尾巴做人。

  一天到晚不切实际地做着春秋大梦,只能是痛苦地自我煎熬。

  「你想穿几十万一件的衣服,给盖茨当情妇的吧。看你车开着,名牌衣服穿
着,高档化妆品用着,肯定不是什么好鸟。找个五六十岁快入土的老头子,再给
他生个孩子,说不定还能捞着遗产,那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我以为她会瞪着
要喷火的眼睛,像市井泼妇一样朝我身上乱打。没想到她平静地说:「我现在还
给盖茨级的人物当情妇呢,就是几十万一件的衣服还没穿过。」

  「切。」我一脸的不屑。「你这种屁话以后别在我面前说。就你啊,要身材
没身材,要说样貌也就刚刚说得过去。找情妇也不找你啊。」我怒气冲冲地说。

  我不喜欢她这样说自己。她看着我,目光深幽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快要把我
吞噬。

  多变又复杂的她,到底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一会儿说自己是妓女,一会儿
说自己给别人当情妇。到底哪一个是真的?我真希望她是清白又单纯的,一切是
我庸人自扰。她只是调皮,只是贪玩,她只是想骗我,她用的穿的戴的都是她家
里人的。我本来可以问她的,她会说实话吗?我又害怕问她,我怕它说出KB的
答案,把我的幻想搅得支离破碎。

  袁向东和我说过,女人的心思就像是阴道,看上去很浅,实际上深不见底。

  回去的时候,天色暗淡下来,西边天空露出火烧一样的云霞,把韩炜的脸映
衬得格外娇艳,她边吃着冰淇淋边对着我笑,脸上全是满足。就想一朵刚长出的
粉色桃花,她二十五了吗?单薄的她怎么像十五岁的孩子呢?

  走到楼下,她看见一群小孩子跳皮筋。

  「你陪我跳绳吧。」她疯疯癫癫地走过去。

  我回忆起小时候校园里的男女生一起,一边跳一边唱歌,歌词不忘表扬毛主
席和八路军。唱着不太理解的歌,不知不觉绳子从脚踝升到头顶。小时候既幼稚
又容易满足,细细一条绳让我们反反复复乐此不疲。一条绳子就这么好跳吗?再
能耐也跳不出花来。

  等我反过神来她已经蹦达上了,还跳得有滋有味的。我赶快过去把她拉出来。

  「你有病啊,这么大个人了,别装天真了。」

  她转过脸,定定地瞅着我。「你以为我这么大的人,还能蹦达几年?」说着
说着眼睛就湿润了。自顾自的往家走。

  「好了好了,你去跳吧,我等着你。」

  「不跳了!不跳了!」她不耐烦地说。

  我跟在她身后,不敢说话,心里想着,你就是神经病。

  做饭的时候,我闻到一股胡味,走去阳台看见她伏在窗口,眼睛看着楼下发
呆。铁锅冒着烟,滋滋直响。我加了一舀水。

  我刚想骂她,看见她满脸挂着眼泪。我擦了擦眼泪问:「你怎么了?」

  「我看见他们跳绳突然想起我小时候。总觉得这个情景就发生在几天前,就
是他们,」她指着楼下那群孩子,「就是他们那样,多开心啊。」

  「你现在是怎么了,还童心未泯呐。」我哄着她。

  「我再也跳不动了是不是?我二十五了,我老了是不是?」她突然哭得更大
声。我被她的一个「老」字说得心里抽动了一下,眼圈禁不住红了。「没老,没
老,别自己乱想了。」

  她趴在我的怀里失声恸哭,撕心裂肺。很多眼泪,直接趟到了我的心里。

  「你多大了?」她让我极其温柔的环着她的腰,我勉为其难地做了。

  「我二十四,也快二十五了。」

  她猛烈地转过头说:「你他妈的比我还小啊,我还得像姐姐一样宠着你,你
不高兴我得让着你是不是?不行!你赶快给我二十六,我要你哄我,像哥哥一样!」

  我被她说得哭笑不得。「那好,我现在就二十六了。」

  她笑得异常灿烂,像个孩子。怎么也想象不出她比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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