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作台湾人（2）：作台湾人的里子

作台湾人（2）：作台湾人的里子
作者．彭蕙仙   2006-06-30  

一位5年级的好友有天忧心忡忡地说：「做台湾人的话，是不是那些唐诗宋词都丢掉不要
啦？」在民进党政府抛出「中国是敌国」、「孙中山是外国人」之类的争论里，这位朋友
的担心好像不是杞人忧天。

学生时代，大家都怕背古文，听到「今夜我们来说相声」里，李立群说：「我们地理课本
里的地理都已经是历史啦」这句经典的嘲讽时，都忍不住哄堂大笑。但是，年纪慢慢大了
、摆脱升学压力后，可以用一种比较轻松的心情欣赏学生时代所读的东西，不完全认为这
些是面目狰狞的魑魅魍魉，能够累积千百年的文化、文学作品，其中所蕴藏的智慧与美学
，总有动人之处；中学时代一堆讨厌孔老夫子的人，中年之后开始把《论语》当作重要的
处世宝典，更别说，《三国演义》透露的人性与机锋，更是不少商界友人最好的战略良伴
。

这些重新认识中国或者说中华文化的中年人，这些年当然也在中国的三山五岳里游历了个
遍，当年「地理变成了历史」的虚空怅然慢慢变成了一种思念的情怀。这些生在台湾、长
在台湾的人，本来很少认为自己不是台湾人，就算是所谓的外省第二代，有源自家族的认
同情愫，但我的观察是，很多外省第二代其实很早就认为自己是台湾人，顶多再加上一个
补充，就算是中国人，也是广义的中国人吧；尤其是５年级之后的世代，实际的成长经验
是比什么都有用的凝聚剂──直到，是的，直到李登辉之类的政治人物不断提醒他们：你
是中国猪，滚回中国去。

对许多一心自认是台湾人的人来说，这种指控与全面的否定，促使他们第一次发现，其实
作不作台湾人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能不能作台湾人，有些人还不一定拿得到入场券哩
；认同的危机来自于人家根本不要你认同。




第二次的认同危机则是一个主动的迟疑，起因于前述的文化论争。很多人开始担心一心求
独的政府会用「倒洗澡水却连婴儿一起倒掉」般的态度对待中华文化，因为讨厌中共政权
，所以否决中国、否决中华文化，「作台湾人，我百分之百同意，但是，如果作台湾人意
味着从此要与中华文化隔绝，那我要考虑，文化是里子啊，跟政治上的面子无关的...」这
是不少人心里的牵挂，不过，看起来，学历史出身教育部长杜正胜所持的就是这个「倒洗
澡水也要连婴儿一起倒」的掉想法：矫枉必须过正啊，以前地理课本里尽是已成历史的资
料，现在政府则努力要将历史框定在地理的格局里，「台湾以外的，通通免谈」。
然而，许多独台者的战略表面上是尊台，骨子里其实是弃中的「负面表列」式，这个中不
只是中国，还扩及中华，台湾弃中、弃中华，族群上、文化上、民俗风情、典章制度...还
剩什么？所以，柯林顿来台湾访问时，*敏感信息过滤*费煞苦心选了个排湾族的陶笛作礼物。在台
湾走向国家独立、文化独立的过程中，这样的场景想必还是会不断出现。台湾的主流族群
福佬也来自中国，如果台湾想要规避一切与中国有关的事物，大概最后会像吕秀莲所说的
，只能往矮黑人去找了，他们才是正港的本土啊。

第三种的认同选择可以许文龙的震撼告白为代表，不要以为这类务实想法只是个局部的、
短暂的现象，生存的问题当然是一种很实际的「里子问题」，刚刚开始的不情不愿，到后
来慢慢会习惯成自然，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环境需求是会影响认同的，更
何况，绝大多数的台湾人都有个中国的背景，认同起来其实没有那么困难。

台湾要开创自己的路，打造自己的族群标记，内在工程是需要更深更强强壮的认同肌理，
外在工程则是需要创造一种「奋战到底」的气势，让台湾人、中国人以及所有关心这件事
情的国际社会，都知道台湾的决心；以小搏大，本来就要做好一切准备，不是呼呼口号、
上上街游行两下就可以完成梦想的。不知独台者除了反中，是不是也建构一套具有说服力
的、能够永续执行的建国方略？台湾国需要更多里子。


作者简介
台大国贸毕业。一个基督徒；一个母亲；一个新闻工作者；一个喜欢游山玩水的人。